从书房出来,眼见月光如水,清影婆娑,伊衍突然生出了一点与趁兴夜游的想法,便取道后方一条隐密的青石小路,迎着扑面而来的微凉夜风,往靠近后山的一处幽僻处走去。
绕过几簇森森凤尾,正待走向更僻静的小路时,晚风带着一阵低低的交谈声飘入耳中,他凝神倾听片刻,分辨出那是陆槐方与雉羹的声音。许是没料到这么晚了,这对前主仆还有相约赏月闲谈的兴致,他略显意外的扬了扬眉,又想着前些日子为空桑诸人置办了消夏凉衣,当即打消了独自漫步的念头,循声走向坐落在竹林深处的院落。
这座古朴优雅的小院是陆槐方在空桑的居所,被丛丛翠竹环绕着,伊衍尚未走近,便已瞧见陆槐方与雉羹皆着轻薄凉衣于廊下对坐,当中的竹案上摆着茶具和飘荡着袅袅轻烟的香炉。两位美人沐浴月光,品茶闲聊,周遭竹影摇曳,当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景,看得他心情愉悦,缓步走出竹林,口里笑道:“你们俩还真是悠闲。这般乐事,怎不叫我一道?”
不约而同转过头去,看到伊衍满面含笑,陆槐方先是一怔,随即莞尔,“你怎么得空过来了?”
正要起身对伊衍行礼,却见他已冲自己摆手示意,雉羹略显羞涩的笑了一下,以格外温顺的语气说道:“几日前去人间办事,带回一些不错的茶叶,趁今日有空,便送来给彭大人尝尝。”
闻言微微蹙眉,陆槐方回头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雉羹,微敛笑意道:“我早已说过,你我既已不是主仆,便不可以用此称呼。”顿了一下,他转眼看向伊衍,清冷的黑眸再度浮上盈盈笑意,“更何况,你的少主就在这里,我怎好喧宾夺主?”
“他陪伴你多年,早就叫习惯了,你便随他吧。”看得出在陆槐方面前,雉羹总显得有些局促,伊衍索性走到他身旁坐下,轻抚着丰满的羽翼,微笑对越发束手束脚的食魂道:“怎么?我来了也不给我倒杯茶喝?”
“啊……是雉羹失礼了,请少主稍等。”在羽翼传来的些微酥痒中微微失神,直到伊衍又说了一遍,雉羹这才慌慌忙忙站起身来倒茶,俊秀的面孔浮起一抹薄红。
“果然是很香的茶,难为你还记挂着槐方不耐暑热,特地兑了菊花,别有一番滋味。”接过茶杯轻抿一口,伊衍不吝夸赞,将拘谨站着的食魂拉坐回身边,抬眼对端坐在对面的陆槐方笑道:“你要再不坐过来,恐怕雉羹又要坐立难安了。还是快过来吧,也让我好好欣赏一下你俩这新制的凉衣。”
不愿违拗伊衍的心意,亦不想昔日的下属因自己的存在而局促不安,陆槐方略微犹豫了一下,也便移坐到他另一侧,温柔凝望泛起愉悦笑意的冰蓝眼眸,轻声问:“刚忙完?”
“是啊,整整忙了一日不得空闲,槐方可要疼一疼我。”伸手轻拥纤瘦的腰肢,伊衍凑过去轻嗅微卷的如瀑青丝,垂眼看着清俊的面庞,低低笑道:“这身新衣穿在你身上,当真好看。”说罢,他又转过头去,对眼神痴缠的食魂道:“雉羹也是。平日看你包裹得严严实实,如今换了这轻薄的衣裳,着实叫我惊艳。”
的确,虽说都是款式简单的凉衣,却是伊衍花了不少功夫亲自为他们定制的,无论配饰还是细节,皆做了仔细的考量——
陆槐方身上那一件是月白色的薄绸所制,哪怕样式保守,却有种飘然欲仙的风姿。衣摆处一丛用淡墨色丝线绣成的芙蕖,更是将他如山巅白雪般矜贵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而雉羹这一身的设计则更加大胆,一大片饱满紧实的胸膛从敞开式的衣襟中裸露出来,看着格外性感。并且,他的衣裳也不是一色的,是柔白与深蓝的撞色。白色的一边有由深至浅的竹叶印花,竹叶间还有点点碎金闪烁;另一边的深蓝色衣袖之上,则用暗金色丝线绣出根根姿态不一的雉羽,恰好暗合他的本体。
眼见伊衍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胸口,毫不掩饰欣赏之色,雉羹顿觉一阵耳热,心脏更是砰砰乱跳,忙欲盖弥彰抬手将垂在一侧胸前的长发拨了拨,挡在襟口,结结巴巴道:“多谢少主夸奖……少主所赠的凉衣,雉羹很喜欢……”
看着羞得红透的俊秀面孔,伊衍心生怜爱,一个念头慢慢浮了上来。轻笑一声,他将手伸向雉羹羽翅与肩胛的连接处,不紧不慢捏着绒羽分外柔软的翅根,“要谢也别只是嘴上说说,把你的好茶端来喂我一口,我渴了。”
翅根本是最敏感之处,被伊衍颇有技巧的揉捏,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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