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帝安抚:“我明白,你本就是多疑多思的,好不容易信任了一个人,他却丢下你一个人。”
小夭絮絮叨叨一个多时辰,黄帝听的很认真,?“颛顼跟我说过一些你浪时候的事,但你从未亲跟我提起过。所以,你现在不光恨颛顼,连涂山璟你也记恨上了吗?”
“你还没有见过颛顼吧。”黄帝缓过气来,突然话锋一转。
“外爷!”小夭忍不住打断,也明白了为何黄帝不让她诊脉,外爷怕是时日无多了,她从未听黄帝说过如此伤之语。
“外爷,为什么要来问我呢?难不应该去问陛下吗?自始至终,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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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神农山这一路上有了鄞的监督,挑着天气好时走走,遇到大风雷电便停下歇脚,小夭一路上白都快翻到天上。这会儿小夭就暗自腹诽,哪有这么贵,当年在清镇相柳动不动就把自己抓到球背上还上演难度动作,一不兴还给自己丢里砸的,丢地上摔个狗啃泥。上百年过去,四匹矫健的天拉的云辇都坐的小心翼翼,相柳要是知,必会嘲笑她被圈养成了个废……
“小夭,你在想什么?我在问你话呢。你想好怎么办了吗?”黄帝见小夭两直直发愣,声打破了小夭舞的思绪。小夭回过神来,嘴边咧过一丝冷笑,眶却了:
虽是秋天,屋里却生着炭火,?黄帝裹着大氅坐在炉边,黄帝禅位之后,越发喜过寻常百姓家的日,冷了就填衣生火,从不唤修习火灵的侍卫布阵。小夭步履轻快起来,唤:“外爷,天气还不冷,怎么就生火呢?
“你若是见了他,应该不会这么平静,孩,外爷都知了。”
“你看着气还不错,听他们说你也不好,来的路上可顺利?”
小夭眶了,她觉得今天的黄帝跟从前很不一样,“我对您或许有过怨,但……我从没那么想过!”
“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探望您,自然先来这里……”小夭有心虚,可心里又实在憋闷,她心虚个什么,了坏事的又不是她啊!
失去璟的那些年,她失眠呕血,却还撑着,因为颛顼还需要她的保护,哪怕自己的心夜夜痛到滴血,夜夜泪枕巾,第二天起来她照常去练箭、制毒,该的事。失去相柳会比失去璟还痛苦吗?她不知,可能因为璟虽然与别人成亲生,至少还活着,而他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死了!虽然早知结局,但是她以为两人之间起码有个正式的别,百年来,打过吵过,也曾一起追寻过尘世间琐碎的快乐,也曾手把手教习箭术几十载,也曾一起看过风景,还有海底三十七年的陪伴……怎么说走就走了呢?九颗脑袋的妖怪果然与众不同,心比外祖父还要,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!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知晓世的那一晚,那个额上若有若无的……
“我知哥哥今非昔比了,他若是用,全天下没人能违逆,包括您跟我父王!可是……不知怎么回事,我就是突然有了跟当初一样的觉,就是………想要依靠一下时,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……”
小夭涨红了脸,觉得扭扭实在没有意思,却半天憋不一句话。
黄帝一气说了这么多话,已是息连连。小夭又急又疑惑,记得当初她从桃林回来,外祖父只问了一句:“你娘走的可痛苦?”她也没有指望黄帝会有别的激烈反应,了千年帝王,统一大荒的决心早已骨髓,他心如铁石,活成了世人中的一尊神,神怎么可能多愁善伤悲秋!今天的外爷是怎么了?难是预到自己大限将至,突然变得脆弱了?
小夭走过来就想给黄帝把脉,黄帝却推开她的手,:?“不着急,知你医术好,但你哥哥这里的医师也不赖,他们刚刚才走呢,咱们祖孙俩先说说话,过来坐。”小夭只得坐在塌边,炭火太旺,纵使她虚畏寒,也的脱了披风。
黄帝的守卫恭敬的请她去,几个老臣从内室走,对小夭行礼,悄无声息的退下。“外爷不是病了吗,怎么还会接见朝臣?”小夭心里有些疑惑,不过她一向不上心朝政之事,很快就抛之脑后。
黄帝长叹一声:“人老了,自然会这样,神族生命再漫长,也有终结的一天,你不要惊慌,外爷活了几千年,活够了,哪怕是今日就死了,也……”
黄帝的手搭在小夭肩上,“孩,我明白你的恨,你想说什么就说吧,你想哭就哭,还有外爷在呢……”
小夭在缓缓下降的云辇里时而嘴角溢笑意,时而若有所思喃喃自语。苗蒲微微叹了气,打神让鄞端来一杯安神茶,不一会小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。梦里颛顼的影站在朝云峰凤凰树下的秋千架边,“哥哥!”小夭在梦里奔向他,走近了,看到颛顼情的神:“小夭,你终于回到我边了!”那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女人的神!小夭停下脚步,呆呆看着颛顼大步走来,将自己揽怀里,低声说:““好久没见你了,让我抱一会儿吧……”小夭从梦中惊醒,手下意识的抚上下腹,睁开睛时云辇已稳稳降落在小月黄帝住所前。神农山警戒禁制外有人骑着坐骑,远远看到一行人从云辇里来走黄帝所居之,立刻调转方向离去。
小夭望着云辇外的晴空万里,一眨不眨的中慢慢沁泪光。苗蒲放下窗纱,不许她再看。天渐渐转,只见前方乌云密布,夹着阵阵电光,不一会便有雷声传来,鄞忙示意驾车的左耳准备降落。左耳刚学驭天不久,技术自然无法与陪嫁来的驭师傅相比,小夭却不喜坐那四平八稳的云辇,每次看到左耳唯一的一只耳朵因为无法完掌控速度和平衡急的通红,总忍不住逗上几句,心情也会莫名的好起来。
“傻孩!你希望璟怎么呢?颛顼是你最亲的人、难你要他们俩不死不休吗?”
听到脚步声黄帝抬起,小夭才发现他原本白的发竟然全白了,的脸上皱纹横生,炭火映照下,竟如人族耄耋之年的老人,小夭想起嫘祖娘娘临终前的样,不由得惊呼一声:“外爷,您怎么……”
小夭的心一下的飞快,鼻尖和额上也沁汗珠,黄帝尖,笑:“傻孩,你张什么!”
黄帝:“若是那时我病了,你怕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关心着急,估计还不得我早死掉,对吧?”
“该知的不该知的,外爷都知了。你想好怎么办了吗?”
“外爷,我给你讲个故事吧!”小夭把脸靠在老人骨瘦如柴的肩上,开始说起清镇的旧事……
小夭本是借着看望黄帝之名前来找颛顼,可临近紫金时,不知是怎么了,她突然很害怕见到颛顼,苗蒲看了她的犹豫,让左耳调转车就来了小月。
“当他还是回堂的叶十七时,有一次颛顼为了阿念来找我麻烦,说好了他会在我后帮我,可我一回,他却不在了!后来我才知他是怕阿念认他,提前溜了,可是我那时真的很气,气到好多天都不理他,后来也不肯跟他好好说话!”
黄帝:“神族的规矩,嫁三个月才是回门之期,怎么才一个多月,你就跑回来啦?想外爷了?”黄帝仔仔细细端详着才嫁一个多月的外孙女,仿佛多年未见一样。
怎么办?为什么要来问我,小夭愣愣怔怔,她本来以为几百年颠沛离的生活终于结束了,她选择了永远不会舍弃自己的璟,她终于有人可依靠,也有家人的祝福,后来,她听到相柳的死讯,突然就觉得什么都没劲了。她是个重诺的人,却在那一刻有想上天海逃离一切的冲动。不知从哪一天起,她开始睡不醒,有时候以为自己只睡了一小会,醒来却看到苗圃和珊瑚一脸惊慌,璟也着乌青的圈,神凝重的吓人,虽然不知究竟怎么回事,但行医多年,她明白自己大约是得了怪病。
形如枯槁的大手拉过小夭,黄帝:“我记得你刚回朝云殿时的样,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的真容,你穿着一件红衣,一脸冷漠地走来,我想起了几千年前初见你外婆的时候。你小时候的脸酷似少昊,大约是你娘怕你世被发现,从你生起就给你变幻了容貌。”
不知从何时起,小夭心里对相柳的怨怼淡了,譬如现在,控制不住的忆起过往滴,脸上是笑的,心里是甜的。他虽然早已消失在天地间,却成为了无数故事组成的传奇,他是忠诚于故国的将军,是杀人不眨令人闻风丧胆的,也是……撩拨了女心弦的不归人。如果说生命的真正逝去是再也不被人记起,那么如果一直记着,不好还是坏,这个人就不曾真正离去吧……
“外爷,一个月前您不是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?”
听黄帝提起旧事,小夭也回想起那天,她跟个小刺猬一样,对着多年未见的外祖父没什么好脸,黄帝却没怎么计较,还笑呵呵的说要把嫘祖的首饰给她。“外爷那天怎么不生气呢?我对您…实在无礼。”
“?若不是因为我的野心,你娘跟你爹不会战场上相见,若不是我对不起你外祖母,你大舅舅、四舅舅也不会死,你更不会落在外那么多年,灵力尽毁,变成现在这样……这样……颛顼跟你也不会被迫分开,你更不会成了他……你从桃林回来后,我很多次梦见你娘……你应该恨我啊,你怎么能因为对你的这好,就心了呢?你这样,叫我怎么放心!”
“傻孩!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?因为你回来这些年,我对你的庇护吗?你太天真了!”黄帝颤颤巍巍的站起来,狐裘大廠落,小夭这才发现他已形销骨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