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正抬起，惊觉面前的酒碗没动过，凑到嘴边呷了一，推向右侧，人匆忙喝了就推往手边了，连话都懒得说，看着自家弟弟一大把年纪还这样，里正觉得面上无光，桌下踢了他一脚，朝赵二两爹，“这酒后劲大，你尝尝。”

一碗红烧还剩下最后两块，她举起筷，夹了块放自己碗里，忍不住打了个饱嗝，“好吃。”

大概一刻钟的工夫，桌上才有人说话，“四娘，难怪镇上的人请你去席面，就是我吃着都忍不住要请你。”

因着农闲，吃过饭不急着活，大家坐在桌前，说起哪家有什么趣事，黄菁菁送栓念书的关系，老赵也想把赵小富送去学堂，

院里聊得火朝天，说起老的院，人人赞不绝，老被夸得不好意思，但在里正面前，丝毫不怯场，一边和里正闲聊，一边还能照顾米久，看得秦氏啧啧称奇。

“喜就好，我啊，上的就是这么来的。”黄菁菁笑着打趣，长得胖的喜吃，喜吃的人会饭，几乎这是所有人的看法。

里正是吃过黄菁菁的饭菜的，只是离得有些久了，香味只留在他记忆里，如今吃着味儿，又想了起来，清了清咙，觉得自己该说什么，侧目和老，“周二厨艺和他娘不相上下了。”

午饭丰盛，菜肴摆了整整一桌，菜刚上桌，喧闹的院忽然寂静下来，谁都没有多说话，只顾闷着大吃，时不时传来吞咽声，周士武和周士仁吃惯了，没觉得啥，但看大家不开，二人不好打断他们，里正面前碗里的酒都不曾挪过位置。

秦氏吃得满嘴油光，称赞不已。

大家吃得差不多了，这才开始闲聊，黄菁菁的都是拿斗碗装的，纵使大家吃得多，仍然剩下些，若是像寻常人家置办饭菜，饭桌上只怕吃得净净，那就丢脸了。

黄菁菁招待老一辈的人，刘慧梅和刘氏招待同龄人，闻言，黄菁菁笑，“我煮给他们吃了几十年，可不得想着他们孝顺我一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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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面是昨晚就裹好了佐料的，红烧法简单，村里很多人都会，只是舍得红糖的少之又少，周士武煮了一锅鱼，炒了三锅野菜，算不上大展手。

村里人请客，一桌放个酒碗，喝一后从右往左递给下一个人，喝完了又倒，里正和老坐在上首，酒碗在他们面前，一动不动。

村里人崇尚男主外女主内，男人如果去灶房饭会被嘲笑的，黄菁菁清楚这个缘由，只是死了公婆的，媳妇生了孩坐月，该下厨的还是得下厨，更别论周士武休妻屋里没个女人，他要照顾一双儿女，不自己饭谁饭。

人，四娘，还是你有福气，周二周三知谅你。”

每回家里办事，一群妇人在灶房边聊天边活，一群老爷们在屋里喝茶聊天，心里哪会没有丁抱怨，但没办法，所有妇人都是这么过来的，猛的见周士武和周士仁在灶房炒菜，可不得羡慕黄菁菁福气好，她家几个儿，没一个会这些，便是赵二两，都只是会切菜而已。

老吃饭的速度慢，和狼吞虎咽的大家比较起来，更显得他优雅从容，他握着筷，一副与有荣焉的神，“周二聪明，学什么都快，很快就比四娘厉害了。”

青于蓝而胜于蓝，周士武还年轻，迟早会超过黄菁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