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驿站外下起了绵绵春雨。
广陵王裹在被子里有些纠结,张辽的加入看似让自己的处境好转,而且恰好赶在变天之前投宿,称得上是好运气,但事情一但太顺,他心里就有点发毛,总觉得后面憋着什么大的。
夜黑风高夜,杀人放火天,他总觉得自己的处境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孤苦无依,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危险,在灯火昏暗的他乡驿站里,一个人胡思乱想起来是很要命的。
况且偷风不偷月,偷雨不偷雪。
风雨声可以遮掩行动时的声响,雨更是可以冲刷掉足迹和气味,他要是真想跑,这场雨简直是天赐良机。
广陵王咽了咽口水,悄悄起身收拾,又将店家给的油纸伞拿上,轻手轻脚支开了窗子。
屋外偶尔闪电划过天际,紧接着便是滚滚闷雷,凉意裹挟着水汽袭来,冷风吹的人有些战栗。
广陵王又返回屋里,取下吕布借他的披风,裹在身上,麻利的跳了窗,下楼后他甚至没敢第一时间撑伞,而是沿着路往官道上跑,拐了两个弯,直到看不见那栋三层小楼才撑开伞。
他心脏砰砰跳,呼吸也急促,受过伤还未大好的肋骨就有些闷闷的痛,只得一手捂着心口,继续往前急行。
身上的披风淋了雨变得非常沉重,在继续穿着和解下来扔掉之间,广陵王选择了脱下来拧掉大部分水。
随意丢掉可能会让人猜到他的行动方向,继续去穿着湿衣服也有可能生病,折中一下只得如此。
而另一边的驿站里,却并非广陵王所想的那样太平。
半夜三更,张辽还没睡,隔壁房间的细碎声响被风雨盖过去,但是突然变得明显的风声还是提醒了他有什么事情发生了。
“喂,吕奉先,那小姑娘跑了。”
和衣而睡的吕布睁开一双上挑的凤目,“听到了。”
“你不是奉命要带她回去吗?怎么,你心软了要将人放走?”
张辽说完便笑,好像自己说了一个笑话一样。
“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样倔,我本以为阿蝉就够不听话了,谁知道这个小耳朵也够呛,雨天骑马,小心失蹄。”
吕布坐起来,去披门后挂着的蓑衣,“她没骑马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睡昏头了,”张辽擦拭自己随着带着的一排钢针,因为有些犯困显得兴致缺缺,“大半夜还得折腾,你要不放人怎么不早说,非得等人跑了再追,无聊。”
“发现跑不掉了,就老实了。没跑过才会不甘心。”
吕布说完就出了门,没再继续和张辽攀谈。
张辽则打了个哈欠,躺下睡觉,不想管吕布干嘛要这么做,绳子一捆马车里一丢自然也能到西凉。
张辽躺下就睡了,窗外雨声不停,反而十分助眠,不知道是过了多久,门被推开,水珠落在地板上,潮湿水汽带着点土腥味。
张辽被这样的动静弄醒,吸了吸鼻子,有点疑惑这气味的来源。
他坐起身看,却见吕布手里抱着那小孩,对方没骨头一样瘫在吕布怀里,看样子是昏过去了。
本来整洁干净的松花色裙摆已经沾了泥浆,身上裹着吕布的披风,除此之外倒看不出究竟有几分狼狈。
吕布将人放在了床上,把披风取下就要给拿被子给对方盖上。
张辽一对长眉拧得几乎要打结:“啧,行了,这小孩脸白的跟死人一样,你怎么不直接掐死她算了,何苦这么折腾。”
吕布手上动作一顿,站直了退到一边,虽然没说话,但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张辽忍住骂人的冲动,凑过去看了看。
少女藕色的短裳被雨淋了全湿,透出里面颜色更浅的中衣和单薄的轮廓。
她面色白的近乎透明,嘴唇却不合常理的红嫩,对比之下就更加触目惊心。
“吕奉先,你动手没有?”
“只是捏了一下让她昏过去。”
张辽听了,指使他去从自己的行李中取些干净衣裳来,自己研究了一下,就要给还睡着的陈娇耳脱掉身上的湿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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